2002年8月21日,王海在线网站(www.wanghai.com)"在线投诉"数据库出现一封投诉信。
投诉的北京消费者章女士叙述,她购买精装修房屋时约定,厨房安装"方太牌"燃气灶和油烟机。今年6月26日她家的油烟机出现故障,打电话要"方太"厂家上门维修。6月30日,厂家上门维修人员发现 ,这根本不是自家产品,维修人员同时还发现,燃气灶也是假冒"方太"的产品,当即告诉消费者使用这种假冒的灶具十分危险。
"假方太"遇到"真方太"自然原形毕露,消费者这才如梦方醒(见证据照片)。消费者在投诉信中说,自己在发现当天就去星域轩小区售楼处"理论",7月4日、5日几次向对方投诉请求处理,结果被赶了出来。
"方太"是假的,那么其他配套的"精装修"会不会也有"李鬼"隐藏其中?王海在线接到投诉后当天就给消费者回信,第二天就约见消费者。仔细了解情况后,果然又揪住了精装房里其他"李鬼"的狐狸尾巴。
2002年10月15日始,从王海在线得到投诉线索的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组记者,将采访摄像机对准了这些权益受到侵犯后执著较真儿的消费者……
焦点访谈和消费者对话
下面是在场的律师记录的采访对话:
问:您怎样购买的精装修商品房?
答:2001年5月7日,我们与开发商签订了《星域轩内部预定单位合同》,在该合同结尾处注明了"赠送精装修"。同时,在该合同的附页--《星域轩内部认购期赠送的精装修材料清单》上约定:安装大光明橱柜;方太灶具(镶嵌式);方太抽油烟机;广雅浴缸、手盆、坐便洁具3件套;手盆理石台面……"
2001年5月19日,我们又和开发商的代理销售商北京奎辰房地产顾问有限公司签订了《北京星域轩家庭居室装修保证函》。在这份保证函中约定:"装修保证金人民币壹万玖仟元……装修保证金不退还,装修保证金的使用仅供于本人的室内装修部分……待本人签署星域轩按揭合同后自动转为房价并换取房款发?quot;(见证据图片)。当日,我们依约交纳了19000元装修保证金。
2001年11月5日我们与开发商签订了《商品房买卖合同》,约定我们购买开发商开发的星域轩108号楼2104号房间。该商品房建筑面积共68.07平方米,单价为每平方米6287.54元,总价为427993元。2001年12月5日和2002年1月15日,开发商分别向我们出具了房款发票两张,合计金额427993元,其中19000元装修保证金自动转为了房款。
问:发现"假方太"后您如何又发现其他假冒问题?
答:为解决此事我们多次找开发商协商,但开发商始终没有诚意,双方未能达成一致意见。于是我们就找到北京王海在线网站投诉,王海在线将我们的案件提供给他们的专家--北京瀚文律师事务所的吴维丁和魏然两位律师,由她们代理我们和开发商对簿公堂。此间经王海在线投诉部工作人员和律师们调查得以证实,开发商提供的整体橱柜是假"大光明"的,还有浴缸、手盆、坐便也不是"广雅"的,而且手盆根本未按合同约定安装理石台面。
问:您的精装修房子还有其他问题吗?
答:房产证到现在也办不下来,开发商给我们出具的只是土地出让合同,没有土地使用权证。所以,产权证到现在也办不下来……
调查取证和立案以后
据王海在线专家律师,北京瀚文律师事务所吴维丁、魏然介绍:自案件从王海在线转来我所后,我所分别与星域轩的三位购房业主签订了诉讼委托代理合同,代理这三位业主处理其与开发商北京市王府井房地产综合开发公司的精装修商品房装修欺诈纠纷。此后,就装修合同中约定的方太牌抽油烟机、灶具和大光明橱柜的生产厂家进行核实,并调查了解产品的价格等与索赔有关的问题。
9月1日,宁波方太厨具有限公司已经向购房业主出具鉴定证明,称:“朝阳区星域轩小区108号的三位用户(2104号、2109号、1409号)所安装的煤气灶、油烟机经本公司派北京办事处人员现场鉴定非我公司生产的产品,而是假冒了我公司注册商标"方太""FOTILE"的商标侵权产品,其理由为:我公司从成立至今从未生产过上述煤气灶、油烟机,也从未向国内任何厂家授权或转让本公司注册商标。国内除宁波方太厨具有限公司外再无任何分厂。”
9月13日北京长阳大光明木器厂也出具了书面证据,称:"本厂只在北京市朝阳区星域轩(108楼)安装了三户(2205号、2207号和2209号)大光明整体橱柜"。"本厂从未向国内任何厂家授权或转让生产大光明整体橱柜。"
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后,9月17日,我所代理原告向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递交了起诉状。
9月23日,星域轩的代理销售商北京奎辰房地产经济有限公司向2001年12月31日以前的购房业主发出了书面通知,称:"因随房赠送之燃具与油烟机在使用过程中出现明显质量瑕疵。本着以业主利益为出发点的原则,为便利起见,我公司将协同方太集团上门安装,集中更换。"
那么,星域轩的销售商是"知错就改",主动维护业主们的利益呢,还在避重就轻,逃避更大的法律责任呢?
律师观点和提示
就这起案件,吴维丁、魏然律师公开阐述自己的观点如下:
一、从消费者与开发商签订合同的实质内容来看,所谓有关赠送精装修的内容,并不是赠与合同的性质,而仍然是房屋买卖合同的一部分,反映买卖合同的性质。其原因:
第一:消费者交纳了19000元的"装修保证金"。在消费者和销售代理商签订的《北京星域轩家庭居室装修保证函》中约定,"装修保证金不退还,装修保证金的使用仅供于本人的室内部分……待本人签署星域轩按揭合同后自动转为房价并换取房款发票。"因此,实际上这19000元的装修保证金就是消费者交纳的装修费用。
第二:开发商是以所谓赠送精装修作为一种促销的手段,带有明显的营利目的,从这一点讲也不同于赠与合同。有些不选择精装修的业主,开发商称可以每平方米减收300元购房款,这一点也可以说明,赠送精装修只是玩了一个文字游戏而已。因此,精装修内容仍是买卖合同的一部分,仍然应当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有关内容。
二、开发商应当为其在精装修中使用的"假方太"等产品向消费者双倍赔偿其损失。在精装修材料清单上,写的很明确:灶台:"方太"、(镶嵌式)抽油烟机:"方太";而经宁波方太厨具有限公司鉴定,消费者家安装的抽油烟机和煤气灶非该公司产品,而是假冒了该公司的注册商"方太""FOTILE"的商标侵权产品。
在精装修材料清单上还写明:整体橱柜是大光明(北京)的。而从北京长阳大光明木器厂出具的书面证据证明:该厂只在北京市朝阳区星域轩2205号、2207号和2209号安装了大光明整体橱柜。该厂也从未向国内任何厂家授权或转让生产大光明整体橱柜。这足以说明,投诉的三家消费者所购商品房中(2104号、2109号、1409号)安装的橱柜根本不是真正的大光明整体橱柜。
在精装修材料清单上还清晰地标明:浴缸、手盆、坐便等为广雅洁具3件套,而实际安装的坐便却是梦露牌的,另外两件产品却未标明任何品牌,属于三无产品。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和《北京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办法》的有关规定,开发商的行为明显损害了消费者的知情权,已经构成欺诈,应当加倍赔偿消费者的损失。因此,销售商"主动更换"假方太,只字未提加倍赔偿责任,很难看出是在维护消费者的利益。
三、这个案件应当引起广大消费者警觉的是:在购买精装房时一定要注意签订合同的细节,尤其是涉及装修所采用的相关产品的名称、规格、型号、颜色、档次或单价等直接关系到产品价格或质量的条款,作为处理纠纷的依据;另外,还应注意开发商在补充合同不显眼的位置所隐含的隐蔽性的条款,如:在补充合同约定了高档而精美的装修产品或装修材料之后,往往有一句"如果在装修时购买不到该产品,开发商有权用同档次、同品质的产品或材料替换",但并未注明所替换的产品或材料占全部产品或材料的百分比,这样的条款就成了精装修房补充协议中的陷阱。因此,消费者在签订补充协议时应当明确约定替换品的替换率。
维权刚刚开始
这起精装修涉嫌欺诈案件,涉及的住户很多,经销商贴出“集中更换方太厨具”告示后,不明真相或者是懒得惹麻烦的业主们已经更换完毕,但是站出来较真的本案三位原告均未更换。
10月24日,焦点访谈记者电话中告诉王海在线,她们在前些日子已经暗访了星域轩的代理销售商。对方说自己也不知道安装的是“假方太”,因此不承认有欺诈行为,而且认为自家已经做了补救,补救的办法就是那张“集中更换通知书”。
吴维丁律师告诉记者,开发商项目副经理王刚认为:这件事在开庭时可以协商处理,他们目前的解决办法是“无条件更换”,不愿意给三位投诉人加倍赔偿的最大顾虑是,解决这三个,其他用户太多都提出这种要求怎么办?